2010年3月31日 星期三

成功與進步

現代化的進程就是一種追求進步與成功的發展路徑,而今日我們該如何重新理解"進步"與"成功"?
如果成功是我們唯一定義達到目標的概念,那我們的目標是什麼?是變得有錢?是變得有權?還是追求全人類的幸福?

對於一個企業家而言,成功的定義是成為"身價最高的人"
對於一個父母而言,成功的定義就是每個孩子都會念書、有成就、會賺錢...,孩子的成就就是父母的成就
對於地方而言,成功的定義是什麼?適合居住的地方?然而,當地方成為觀光區,就出現了另一個成功的目標,就是如何讓地方成為每年觀光客人次最多的地方,有人氣就是成功,業績年年成長就是進步,地方的成功也能數字化了。如此一來,這些成功之母都可以算到資本主義頭上了,資本主義是大家的父母,而資本主義唯一的願望就是希望大家都成為資本主義的遊戲者,這樣才能讓資本主意不斷再生產,而資本主義的邏輯就是永遠的蹺蹺板,有人有錢就有人沒錢,有人獲利就要有人被剝削,這是永遠一體兩面的定則,因此,問題就轉換為,如何不要讓地方成為資本主義體系中最後一個犧牲者?

讓我們把問題停在這裡,這個邏輯就是,兩個人走在森林裡,突然後面出現一隻獅子對他們猛追,甲說,我們再怎麼跑都會被獅子吃掉,我們放棄吧!但乙說,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會得救了...
獅子是誰,很明顯,而我們就是那個甲和乙,想法的不同就決定了是否接近成功的命運,那我們有幾種選擇?要一起投降等死?還是努力超越鄰居?還是一起回頭幹掉獅子?

左派社會學家應該會說,我們一起幹掉獅子八!但條件是,我們有無止無盡的大軍一波接著一波擊垮獅子,可惜我們的力量就是這麼薄弱,要放棄理想嗎?還是選擇良性競爭?我提出第四個目標,不要忘了森林裡不只有兩個人,轉換問題框架,讓獅子去追別人,那我們就能得救了。

從自我意識到絕對精神

整個土地的文化政治關心的事就是"土地上的人們如何意識自身與土地的關係,而此關係是否能讓他們的自我意識直接通達到絕對精神",這是一個KNOW-HOW的問題,也是一個為什麼可以?為什麼不行的問題,理論家都已經對於HOW提出的答案,但卻沒有人去理解不同土地上的人們為什麼無法依照這種理論路徑發展而完成目標,而會不斷偏離或未曾走在軌道上,對所有知識份子而言都是一個未解的謎,但反過來說,也可能是知識份子意識型態下的自我設限,也就是理論的錯誤,或許人民早已擁有絕對精神,只是沒有被理論化、被接露出另一套KNOW-HOW,所以我有兩種可能的研究路徑:
1.寫出另一個從自我意識到絕對精神的台灣理論
2.理解台灣目前的發展現狀,是走到哪一個階段,以及與原初構想是否有偏離,為知識份子提出一個修正方向的實踐方針

一個我必須不斷問的問題是:
"你如何看待自己?看待北埔?看待國家?"
同時我也必須反覆思考:
"個人主義真的不對嗎?為什麼一定要團結?為什麼一定要愛國?不愛鄉不愛土會怎樣?"

2010年3月30日 星期二

終於發現...

終於發現那個讓我想關懷鄉土,但又不敢貿然投入鄉土的理由,那就是我本身與生活於所謂"鄉土"中人們之間的差異性與類似性,當我接近時我會感覺到我與她之間的格格不入,但當我與她遠離時,我又感覺到自身與他們有某種親近性,而這種親近性來自想像中的我和他們,我雖成長於台北市,但我總愛說我來自鄉下的屏東,即使屏東市並沒有這麼鄉下,但總有一種鄉下的味道,而我所以為的與屏東較親近,實際上也是透過來自屏東的"我的同學們",他們已經是屏東沾染著城市氣息的人們,當我與他們親近時,我以為我是在跟鄉土相接。

第六週土地的文化政治

本週閱讀七篇文章,報告前,同學都困擾著該如何報告,因為七篇文章似乎都談著同樣的主題-美術場域中的地方色彩,但卻各自從不同視角、立場、關懷、問題意識出發,各自勾勒出不同的圖像,鋪陳出不同的論點,其中困擾讀者的原因在於"概念"的混淆,不同作者在使用"地方"、"鄉土"這些土地概念叢結時,未必指得是同樣的內涵,這一方面造成意義混淆,但也是進一步推敲文章內涵的切入點。此外,再進一步二階反思研究者身分與研究論題之間的關係時,日本人、台灣人的研究有一樣嗎?是否仍避不開主觀意識而失之偏頗?這堂課學到的是老師與書本對話的方法,但是我想進一步問,為什麼老師會選擇以不同的問題對不同文章發問,是不是依據不同文章的特性而選擇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其選擇的理據為何。

譬如廖新田,老師的第一個問題是"他提出怎樣的論點?"答案是在題目的反面,題目要研究的是美術發展中的社會意識,但整篇研究最後獲得的是題目的反命題,也就是美術發展中無法形成社會意識,此外,老師以考察"文化再生產"的理論視角重新解讀此文章,使這篇文章的內涵進一步延伸,其關鍵概念就是"公共領域",透過此概念連結到馬派傳統研究"社會再生產",由於物質生產條件的再生產以及文化意識形態的再生產都掌握在日本殖民政府手中,因此使得民間社會的公共領域無法形成,此篇文章表面在批判美術場域的公共領域無法形成,事實上,是在批判當時整個文化再生產結構是嚴重被文化霸權支配,解釋批判意識無法形成的原因。

通篇看下來,不同研究建構的研究圖像可說是由兩點一直延伸到世界體系圖像,在姚村雄建構的是日本與台灣相對的中央與地方,相對於日本,台灣是具有"異國色彩"的地方,到西原大輔則是建構一個以日本帝國為中心的美術世界,在此具有層級性的美術世界中,不同國家如何理解"地方色彩",是把台日關係放在國際脈絡下理解。簡言之,經由一層層推進,使得地方由一個單一的相對概念,轉換為一個複義性全球下的地方。

老師提出兩個討論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地方與鄉土的關係是如何?在鄉土文學論戰中有無出現直接的指稱"地方"?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在於地方的內在本質是否能直接貫通到鄉土,也就是部分與整體之間的關係為何。在帝國殖民政府指稱下的"鄉土",雖提倡愛鄉心愛國心,但對台灣而言,此鄉土是不具有黑格爾那種由意識發展出絕對精神的連續性,由鄉土到國家之間的貫通性是遠遠小於兩者的接續性,因此,即使強調鄉土愛也不可能企及具有國家意識的精神高度。相反地,當以台灣為主體談到的鄉土時,所提倡的鄉土則與地方等同,希望提倡對台灣的鄉土愛來達到愛國心的精神高度,因此,當殖民政府提倡"地方色彩"時,與台灣知識分子之間取得了意識上的連通性,而共同推進了此關懷鄉土的社會潮流。

第二個討論的問題是,文學場域和美術場域之間的異同。關於此問題非常複雜,畢竟本人修了半學期的影像設會學,都在談圖像的內在邏輯與文字邏輯有多大的不同,但總歸一句話,美術有他的內在邏輯,也就是具有相對於其他場域的相對自主性,所以不能完全以帝國主義框架下的視角看美術的發展,那只能是看到美術發展的一部分,絕對不能視為美術發展的全部。此外,當我質疑美術的普及率不及文學時,事實上我已經自相矛盾,因為圖像是比文字更具有直接性,但也正因為這種直接性而表現了他的曖昧性,老師稱作繪畫本身的不透明性,只有進一步滲透到藝術家的內在心靈或精神,才能掌握不透明底層的真實。

總結今日的討論,延續之前討論,由台灣文化協會、戲劇運動、鄉土文學論戰、鄉土教育到美術運動各個方面去探討"鄉土"、"地方"、"在地"這些土地概念真的非常過癮,雖然對於各個面向的認識都停留在表面,但匯集到同一個概念上思考時,就使得這些表面的認識也產生了思想的厚度與豐富性,一方面是緊貼著歷史時代發展的脈絡,另一方面,則是照顧到同一社會潮流下的不同發展面向,於是構築出一個像魔術方塊的立體拼圖,所呈現的概念就是對於"鄉土-地方-台灣"的思考成果。

然而,目前為止的討論所採用的研究方法都是史料研究,都是二手資料,並未採用大量的口述資料,此外,研究此課題的時代是離現今有近七、八十年以上歷史,且切入的視角都是由知識階層出發,並未直接從庶民階層思考"地方"、"鄉土"這些概念,這到底是種研究限制呢?還是問題意識造成研究方法必然如此的結果。換個方式問,我有可能順著同樣的問題意識,但卻從庶民階層出發考察庶民對於"鄉土"、"地方"、"國家"的看法,以分析口述材料的研究方法建構屬於我的研究。我認為如果能從庶民階層出發考察此問題,即能補充我一直會提出的疑問,也就是從"社會階層(階級)"的角度發出的種種疑問,能夠讓單一場域內的層次感更豐富。

例如,
文學場域-政府
菁英階層
中產階層
工農階層

由於需要的是口述史材料,因此只能將時代訂於現代(1945年之後),這是研究上的"不得不"。

2010年3月23日 星期二

Memo:茶鄉社會誌<第二章>

謝國雄的核心謎題是「以倩為買賣」,如果我的理解沒錯,「倩」是閩南語「請人」的發音,包含了茶園頭家拜託別家茶園主人以雇工身分來幫忙。因此,我認為地方社會語境中「以倩為買賣」的邏輯,實際上是以雇傭關係的資本主義邏輯夾雜了社會互助的社會邏輯來理解這種買賣關係。換言之,使「以倩為買賣」這個概念成立的條件,不只是受雇者的人觀是以人作為有工夫的主體而加入這個買賣關係,更重要的是,頭家以這句話宣稱此關係,並且被雇者也認同此說法的邏輯在於,雙方將此買賣關係是為一種社會互助關係,因此,此種關係平等、尊重的特質又會自然帶入資本主義的勞動買賣關係之中,但同時,強調「等價交換」又是另一種「不佔人便宜」的社會價值觀影響,因為這種幫忙並非「免費」,而是「互相」,所以是種雙重互惠的關係在運作,所以問題在於「以貨幣作為媒介」來衡量勞動能力與工資是否能合理轉換,此合理性的標準為何的問題才是關鍵。

關於如何衡量是否等價交換的標準就在於「設身處地」,正確來說就是「設身處地去想像別人要求的標準」。換言之,每個受雇者心中都有一把尺,一套「如果我要炒出好茶,應該做到什麼程度?」又或者,「如果他要炒出好茶,他會做到什麼程度?」兩套標準相互辯證的結果,就是茶農「設身處地」想像這份工資的價值標準。於是,茶農領工資可以心安理得,頭家也會以感恩的心獻上工資作為酬謝,儘管此工資未必合理,但卻是傳遞社會情感的中介。

於是當工資被認定不合理的情況時,茶農與頭家會如何理解此種不合理。我認為是禮物交換中「時間遞延」的邏輯,以及從其他方面回饋的酬庸機制,或是把愛傳出去的感恩觀念。這些都是用以處理當面對「社會交換不合理」的社會價值觀與心態,而這些社會價值正是使資本主義社會衝突消解的重要觀念。

那麼這種社會價值觀背後所連結的世界觀是如何呢?那就是慈濟人的「感恩」以及佛教的「輪迴業報」,今天造的業,明天就會得到報應,而今日的不幸,是上輩子的債用此世來還,整套宗教觀就體現在現世生活的社會價值觀,而使社會不平等能被忍耐,以和平的方式被處理。

(謝國雄的出發點是個人主義式的思考,也就是強調主體對自身的理解,但是我強調應該從社會關係的認定出發,是種關係性的思考,強調主體雙方如何理解此種關係才是構成語言如何界定的關鍵。)

頁92、93將「以倩為買賣」連結到「人觀」,我認為如果從人觀出發推到平權思想,我認為是邏輯上的矛盾,如何有可能達到相對自主性,那唯一的出路就是辯證,而辯證的先決條件就是在對立矛盾中進行,這與中國人的傳統價值是完完全全不合的,而且與佛教思想也是完完全全不合,中國人講求的是中庸之道,以及陰陽調和,這不從關係性的角度思考,根本不會看到什麼中庸之道,或是陰陽調和的可能性,因此,我認為在台灣漢人社會的脈絡下,強調社會價值觀是比強調人觀更有關鍵性的解釋力。

跟陳老師聊過後...

所謂人觀和社會觀的意義是,人觀指得是對於人的想像,而社會觀就是對於社會應該長什麼樣子的想像,例如馬克思的社會觀就是底層結構和上層建築的意識形態支配的異化社會,涂爾幹就是機械連帶到有機連帶的道德社會,韋伯是社會行動到社會階層構成的秩序而產生多元文化的社會觀。

我認同你說的,要解釋這個"倩"就應該要回到社會關係中去解釋,但對謝老師而言,他因為有先前純勞動的研究脈絡,因此會特別強調"人的主體性"這件事也不能說不對,因為人觀確實會對人如何理解此社會關係產生作用,所以還是有他解釋的道理在。
(只記得這些了)

2010年3月21日 星期日

構成社會整體的內在邏輯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如果沒有人的實踐去維持,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東西?
社會不就是一堆人構成的嗎?而人和人產生的東西就叫做"社會關係",如果是經過一段時間就叫做"社會化",而社會化所累積出的東西就是"社會條件",如果累積的東西不斷重複就叫做"社會再製",如果"社會"是個具有深度的東西,那必然可以區分出不同層次,而潛藏在最底下的東西被最上層的東西表現出來則稱為"再現"。

但是因為地球表面是不均質的、氣候也有差異、發展過程中也有差異,因此如果要更透徹的理解每個小單位,就必須更細緻的考察"地方",也就是所謂"全球化下地方的複義性",但也不能想像成俄羅斯娃娃,總之,社會整體可以無限劃分成不同大小的單位,也就是"場域",因此會問不同社會之間的相對自主性。

很多事情都是因人而異,所以怎麼說還是人最重要,只不過一個人、一堆人是不同的,一堆人就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特別是在人多嘴雜的時候,不過就因為這樣更需要理出個頭緒來,於是就會不斷的問"為什麼會ˊ這樣?為什麼為什麼",問完了為什麼之後再問這跟社會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因為社會造成的,那是我的問題嗎?

有時候覺得社會學真是的學會找理由的學問,做錯事都可以把責任推給社會,好像自己都不用負責一樣,但實際上也不是這樣,就好像連做法、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是要讓大家的命運緊緊扣在一起,就連有些人說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想法都是社會造成的,因為他不想連累同半,而不想連累的考慮也與社會有關,想到這些就覺得社會學很棒,但是也覺得壓力很大,因為永遠沒辦法完完全全主宰自己的命運,永遠存在風險,所以才必須不斷的努力,一方面要努力與社會切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面也得討好社會看看能不能有好處的時候分一杯羹,這種心態其實也不難理解,端看每個人的社會態度如何,想想,要發現社會的運作邏輯也不難,只要看大家的反應,在想想這些反應的邏輯關係,解這個謎應該也不難吧!

自以為是萬事通

社區研究

形塑現代社會的兩大結構性力量分別是資本主義和民族國家,而<茶鄉社會誌>以及<地方的再發現>就是各自以這兩大軸線開展出對地方社會研究的問題意識,對謝國雄老師而言,主要關注的是資本主義力量如何與在地範疇結合,而陳瑞樺老師則是關注三種不同主張的社群(市民社會、民族國家、多元文化)如何共同投入社區,當然,儘管研究地方社會的出發點不同,他們各自也都有關照到另外一股力量。

茶鄉社會誌關心的是社會的構成原則,但加入了歷史脈絡之後,本書似乎是將資本主義視為外來力量,而企圖理解資本主義與在地範疇的關係,而發現了兩著相互結合的結果。這本書看似從涂爾幹的角度發問,實際上關心的是資本主義的發展,但是達到了同時增進我們對地方社會以及資本主義的理解,不過,再進一步思考,茶鄉社會誌的結論是資本主義和在地範疇相適應,那不能適應的部分呢? 是誰屈就於誰了?是資本主義變形還是地方範疇變形?又或者兩者本身都擁有內在的彈性與韌性?這個問題或許在繼續閱讀中可以慢慢觀察。

<地方再發現>的出發點是對社群政治的關懷,關心的是知識份子如何想問題,以及知識份子這些年來的動向,於是提出對於知識份子共同歸向的問題,也就是"為什麼這些主張不同的社群會共同再發現地方?"地方是作為一個客體被社群所發現,本論文的研究主體實際上是社群以及社群政治邏輯,不同於<茶鄉社會誌>是以資本主義和茶鄉為研究主體,過去的社區研究和漢人研究才是研究中的客體被重新發現。於是我可以從這個角度思考,我關心的到底是"知識份子的思考邏輯"還是"社會的運作邏輯",又或者是第三個問題?

行動者邏輯、社會運作邏輯、社會變遷的動力....

行動者邏輯就是問意識、認知、思考邏輯

社會運作邏輯就是從各種不同的面向去思考社會關係

社會變遷的動力就是兩大動力:民族國家與資本主義,處理是不是有新的變形

2010年3月17日 星期三

植著木瓜樹的小鎮,龍瑛宗(1937)

此篇小說為龍瑛宗(新竹縣北埔人,1911-2000)的處女作,並入選為日本"改造"雜誌的佳作,文中描述主角陳有三身處於當時現實環境中,原本是一位有遠大志向的青年,後來理想逐漸被現實風化,看著周遭充滿惰性的小鎮而使心中鬱悶難以紓解的知識分子。

文中幾段對白在探討知識與現實之間的關聯,不由得令我突然為之振奮。節錄這段陳有三與他的同學廖清沿的對話(廖清炎是一位屈服於現實,沽名釣譽之輩)

"要之,在學生時代,我們把社會看得太樂觀了。"
"當然是沒有認真去思考社會,但多少知道社會是複雜而多風浪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嚴重就是。社會就像巨岩似地滾壓過來,而我們是被壓碎得連木偶都不如的可憐者。"
....
"你仍是個理想主義者。做學問--亦即苦學勉力而創造自己的生活,然而突破了充滿苦鬥的難關之後,勝利的光明再等待著你嗎?不,仍然不過是拮据生活的另一種變形而已。這聽來好像是唱反調,其實我們所生存的時代,正式反調的現象。從前人但憑讀學力行便可立身處世,現在還有人抱著那種古色蒼然的理論理想,這不能不說是難能可貴的人。..."

"知識會陷吾人於不幸嗎?之是難道不是我們生活的開拓者?"
"知識要抱著華麗的幻影時,也許可以幾分緩和生活的痛苦,但幻影終究會破滅。當喪失了幻影的知識一但與生活結合的時候,則只有更加深痛苦而已。"

這幾段話是文中主角與他人爭辯最激烈的對白,其餘時候都只是一個寂寞的觀看世事,心中的話語默默的在紙上在心中沉潛,在我看來,有一朋友與他做此爭辯也已是舒解鬱悶的管道了。

事實上,這篇文章會引起共鳴的還是在於那種與金錢斤斤計較度日的點點滴滴,當陳有三列出每月開支時,便可知他內心有多麼苦悶,而且片刻不得喘息,所有的知識份子最能體會的就是那種不得志的感受,一種急迫想與現是分開,但又不得不用雙腳踩著地面甚至用雙手抱著浮木在海面漂流,不過弔詭的是,我甚至認為,知識分子正是因為這份超越時代的共通感受而能在書本中找到彼此,所以在任何時代總有這一群人,擁抱理想、擁抱浪漫

2010年3月9日 星期二

土地的文化政治 week3 戲劇運動

本週的第一個討論問題是
這兩本書說的是同一個故事嗎?作者的寫作立場或出發點有何不同?

對邱坤良而言,關注的是戲劇整體性的發展,因此選擇從社會史的角度看戲劇運動的發展,所謂社會史指的就是在一塊土地上經由長時間的累積所積累出的社會生活樣態、文化因素,這些元素由於是長時間累積,因而會跟社會生活緊密結合,而邱坤良關注的戲劇正是從這塊土壤中長出來的元素,因此,他的立場傾向於支持舊劇,而主張舊劇若能吸收新劇經驗則能產生具有連續性的發展。

相反地,楊渡的反省則是從社會運動角度出發談新劇無法有效成為抗爭工具的原因,而主張新劇如果能善用舊劇元素,利用舊形式表達新內容,也許能延續新劇運動的生命,進而達到政治運動的目的。

這兩本書作者的關懷不同,而使得兩人雖使用同樣素材卻說出不同的故事,就好比記錄片的剪接一樣,同樣的素材可以有好多種版本的詮釋,取決於詮釋者從什麼樣的面向切入,以及希望回答怎樣的問題。借由這兩本書的比較,可以了解到一件事的詮釋是具有多種面向的可能性。

老師這週又傳授一招,叫做"面向"
一般對於論文有兩種理解,一種認為只是一篇較長的文章,在清華社會所則將論文是為一本書、一個作品,因此,一本書就必須兼具不同面向才能表現一本書的深度與厚度。上週寫實派的比喻,是強調"深度"是表現在層次感,越短距離中表現越多的層次則越有深度,然而,這週的"多面向"則可以比喻為立體派畫法,在一個平面上呈現出多面向的圖像,由多面向組成一個整體,此種作法補足了透視法只能呈現單一面向的缺點,從而增加了事物的豐富性。

這週老師同樣注意到寫作年代,且更進一步的示範了文獻回顧的做法,因為邱坤良就是在楊渡的基礎上寫作此論文,所以如果要論史料整理的功勞,則應歸功於楊渡,只是楊渡說故事的功力仍不及邱坤良,楊渡仍在浪漫情懷與科學語言中拿捏不定,所以讀來總有不夠自然的拘束感。

這週上課我發言兩次,是老師問同學比較偏好哪一本?
我說我比較喜歡邱坤良,理由是因為他的寫作比較實在,楊渡有太多的意識形態情感,總有些推論過度的地方。
我還沒辦法把那種讀來實在的感覺說的很具體,不過經由老師說明之後,我明白我認為的實在感是什麼,就是一種紮紮實實由土地孕育出文化,再對這樣的文化元素進行分析比較的寫作角度,對我而言,這是比較能讓我接受的觀點,相較於楊渡從抗爭運動出發,總讓我覺得太過理想。

有一點我一直想說卻沒說,就是關於國家、社會與市場的關係,以及社會階級與戲劇運動的關係,我認為有件事是楊渡階級分析忽略的,也就是,歌仔戲或舊劇能存活,事實上不完全是民間支持而以,更重要的是地方社會資本家的支持,例如地方迎神賽會都是由資本家出資舉辦,民間即使可以合資請劇團,但最重要的仍是有經濟能力的財主,我認為這一點不能忽略,換言之,資本家的立場也有分歧,有的人支持新劇,有人支持舊劇和歌仔戲,我認為如果能從贊助者的角度出發,才能解釋為何新劇失敗而歌仔戲存活的原因。

今天最大的收穫在於被老師午餐時的刺激,老師問我每周作息怎麼安排,但我講了一堆之後,完全沒提到"論文",於是老師問我什麼時候寫論文? 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又不知不覺脫離的寫論文的狀態,我每週果然都要備電一次才會把皮繃緊。想一想時間真的不夠,如果要在這學期提proposal,真的要趕在五月完成,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2010年3月6日 星期六

基本範疇

可不可以將所有問題都簡化為經濟問題,也就是生產、消費與交換
生產部門的問題就是:投資-成本-收益
消費部門的問題就是:供給-需求
交換是新的課題:價值與媒介

政治領域的問題是支配與權力
國家-社會-市場
軍事

文化領域的問題是符號(象徵)

社會領域的問題是社會秩序(結構與能動)
存在論(社會條件)-認識論-本體論(本質)

2010年3月2日 星期二

土地的文化政治week2

本週討論主題是台灣文獻會:民族主義與共產主義

透過台灣文獻會的成立、發展與分裂來看台灣文化運動、思想運動與政治運動的發展以及蘊藏的社會意義。本週一共三篇閱讀材料,若從寫作年代、研究材料、作者立場來分析三篇文章的異同,可以獲得研究方法的啟發。

老師運用繪畫的比喻:
一件作品的深度體現在兩點之間的距離,如果距離越短但層次越多,則較具有深度,換言之,層次感是最重要的元素。另外,如果要勾勒出一個夠寫實的圖像,最好的勾勒方式不是兩點而是三點,要從A精準的走到B,反而要依賴AB之間的C,才能使兩者的比例夠準確,形狀才會出現。

對事件發展的思考,老師運用了特殊化與普遍化這組概念來分析台灣文化協會的策略。
在日本殖民體系下台灣知識分子的選擇?
這樣的選擇透露初的時代意義是什麼?
這同樣是我們這一帶的難題。